老董 亦师亦友

霞客庐吴雍辉

旺苍县双汇镇

一九八八年时,我认识了老董。因为什么认识的呢?当时我们家承包了一个炼焦厂,炼出来的焦炭要打开销路,有人就介绍了老董。

老董是我父母对他的称呼,我们称他为董叔。老董出生不好,他读书的时候讲成分。他的家里是地主成分,考大学和当兵等与他无缘。据他说他当时的学习成绩很好,读了高中后就回家了。我估算了他的年龄,应该是那时的老三届。

老董是旺苍县双汇镇汶水乡人,董家是当地的大姓。他有两个女儿,有一次他的夫人从山上下来带着两个女儿到县城玩耍我才见过一次。

老董初来我们家,我们对他很尊敬,父亲说他很有文化。他来帮我们销焦炭,客居在我们这里。和我们一起吃饭,我和他住在老屋的一间房子里。

老董在当时改革开放之际有机会出来,做引车卖浆放不下面子,做贩夫走卒又体力不支,做大生意又无本钱。一身才识,不为赏识。幸亏那时已不讲阶段斗争,他才走出穷乡到县城来找钱。

他的本钱就是他自己。他身体微胖,身材中短,脸型带国字,面色白皙,大概是金命人,怕火命和木命的人。为人谦让,行事谨慎。老董姓董名光文,光是辈份,文乃文质彬彬也。夏天时手捉一折扇,爱穿布绸,曾见写过毛笔字,善行书。

汶水乡的山峦

老董销售焦炭按吨提成,差旅费实报实销。现在回忆起来,他把焦炭销往过江油的马角坝钢厂,因为发铁路,我曾在火车站守过货。后来有销往广元821厂、广元铁合金厂、三江锅厂的焦炭,是不是他联系的已无法知晓了。后来,焦炭主要销给旺苍氮肥厂,远处的供销成本越来越高,隐性支出多,渐渐地就断了销路。

土法炼焦

老董大概帮了我们一、两年,又另谋生路。没有他的音信有很多年了。九四年,我在双汇镇上的电站上班,正好他们汶水乡属于这个镇。曾经打听过,但未见其人,又过了几年,我们电站的汶水乡收费员给我讲,老董已经去世了。

现在回忆老董,因为他去世时顶多比我现在的年龄多几岁而已,所以感慨人生短促而又无常。他也是我青少年熟识的有文化感的父辈,他的一些言行也有一些影响到我,可惜我未能倾心相待。老董这一代比之我们这一代,在物质上是匮乏的,而在逆境中的生存之道,社会上的现实认知比我高明许多。

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比较理想主义的人,老董身上何曾没有?他的去世,是生活重担还是疾病所致,未有闻。但和我有过生命中的交集,况为长辈,是以记之。唉,但愿能在老董坟上烧几陌纸。
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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